发展报告

芦芽山之恋（组诗）/郝菊先

宁武作家 · 2024-10-14  阅读量：690


芦芽山之恋（组诗）

郝菊先

01汾源深处酒飘香

酒杯空着。在空之前，曾倒岀过一杯酒。
再之前，倒出过一条河。
汾河里的倒影
两岸的莜麦花
你隐约能嗅到杯底还有莜麦香
风轻轻扣击，还有河流奔腾的余音
这些足以证明
它甚至装过芦芽山上的云
现在，它被高高举起。杯口朝下。
是酒也是汾水，在脏腑滚滚流淌
酒，是被缘份一饮而尽的
不信，你闭紧火一样的红唇
再带走与你对饮的人，拿走高脚酒杯和桌上的那碟花生米
最后，你带走那座叫做莜麦之乡的凤凰城
一瓶酒，在你面前
以高寒的冷静目光看着你
你想不出一句和它匹配的句子
你发现，孤单也是美的
高举一杯酒。不邀明月。
只饮一对肝胆相照
没有色彩做背景
空茫茫的一个杯子
溢出一条河的深情
此刻，说的话最真。语破天惊。却是胡话。
酒杯空了，人醉了
总想连黄河一饮而尽
喂养高原上的五谷杂粮
四月的桃花似醉非醉
深红一片浅红一片
百花盛开的时候
我会坐在古老的城门上弹琴
四面八方的风像千军万马
陶醉在馥郁的醇香中

02情人谷

情人谷的灵溪
不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银河
情人谷的瀑布也不是名声显赫的黄果树瀑布
情人谷的桥不是鹊桥
只是我常常想，那些善意的喜鹊来自何方
我踏水而来
感动于那抚石的流水
纹丝不动地安抚了一座山的燥动
柔情似水的那滴水
至今还悬挂在这谷里弹琴
收纳了多少世间的喧哗
弹了几千年也没有停息的《梁祝》
像这满山的青草
总能遇见春风

03芦芽山

沿着汾源，我找到了山
我像芦芽山上的那些石头一样
接受着阳光与星辰的洗礼
风把山雕琢成芦芽的样子
正是向阳的自然之心
汾水像一幅千年经卷，流过去
草木更干净
我照见了自己
原来也有一颗草木之心
我总想和汾水站立在一起，向下
触摸根的深度
成片的云杉和华北落叶松擎起根的高度
在风中诵经
石头们把翠绿的芦芽山举上蓝天
毛健茶低声祝福
褐马鸡一念成名
……
其实它们都在无我的意境中美丽了人间
像太子殿在云端修行的样子
你会想象传说中那位明朝为僧的皇子
怎样把石头砌上云端，坐在这与天齐高的殿里
吃斋念佛
你会相信，风雨把日月星辰擦得更亮
而芦芽山如如不动

04天池

在海拔1954米的管涔山上有一群明亮的湖：
天池、元池、琵琶海、鸭子海、小海子、干海、岭干海、双海……
它们是15颗明珠，从天而降
我在湖边的草地上牧羊
迷路的羊群常常走进白云
其实走不出来的是我自己
这么多年，我守着这湖水
打捞岁月深处的光芒
这一条通向明亮的路啊，越走越宁静
月光过滤了一天的喧闹
星星和月亮落进湖里
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水是我的
湖里的草鱼、鲤鱼、鲫鱼、鲢鱼……
窃窃私语。
说着，关于我的富足
而作为牧羊人
我需要认领天边的白云
再把它们交给水
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远看像一面明亮的镜子
装着人间的光芒

05万年冰洞

冰洞如我的想象一片冰凉
却盛开着春夏秋冬
冰花、冰乳、冰菩萨
……
这圣洁的世界也绽放着冷静的繁华
冰梯旋转几百万年，像迷宫
像扑朔迷离的人生
这唯一能把时光疑结的冰层
是大自然向人类打开的一册书
一波又一波人来这里翻阅
谈论着冰里的世界
我摸到了冰川的脉搏
听到了地球的心跳
也看到了生命的繁衍
我看到了地球上最美丽的瀑布
尝到了世界上最古老的冰淇淋
最后只记住冰肌玉骨四个字
在这里脚步和距离无关
在这里路是古老的也是新奇的
在这里冰与火背靠着背
而我依然是那一粒游走在冰与火之间的尘埃

06马仑草原

在蓝天与绿地相接的高原
白云落下来
羊群走进去也成了白云
在草原上绣花、走方正、变图形
其实我从未放弃过走进去的冲动
只是没有羊儿的白袍
如此也好，越走草原越辽阔
越走我的心越敞亮
草原在前，人间的烟火在后
当草原在奔跑的时候
我是静止的
静下来的心充满甜蜜
可以看见草原上的百花翩翩起舞
那条弯弯的木质栈道，伸向天边
连接着我和草原的肺腑
这巨大的天然氧巴洗涤着我带来的尘埃
高原是古老的，草是新的  
我在草原上看见一棵草推动着另一棵草。绿浪滚滚
就像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我这虚度的年华也收获了草原的充盈

【监制：马旭心  实习编辑：王旭华  核对：陈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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